2024年9月，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暨第九届部长级会议在北京召开，峰会协商一致通过《关于共筑新时代全天候中非命运共同体的北京宣言》和《中非合作论坛—北京行动计划（2025-2027）》，中非关系整体定位提升至新时代全天候中非命运共同体。作为中非双方在平等互利基础上的集体对话机制，中非合作论坛迄今走过1/4个世纪，已成为推动中非关系发展的引擎和国际社会对非合作的样板。中非合作论坛不仅是中非携手推进现代化、共筑命运共同体的核心机制，也是中非共同提升全球南方国家影响力、推动全球治理体系朝着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的重要平台。在中非合作论坛的助力之下，非洲可持续发展动力不断强化，国际影响力持续提升，参与国际事务的主体意识愈发凸显，在全球治理体系中发挥了更大作用。

一、中非合作论坛促进非洲经济社会发展，增强非洲参与全球治理的主体意识

首先，中非合作论坛促进非洲经济社会发展，助力非洲国家突破全球治理体系的“中心—外围”结构，争取公平公正的地位和权利。当前发达国家仍在全球治理体系中占据主导地位，发展中国家长期处于全球治理体系的外围和边缘。在中非合作论坛的开启之年，非洲被《经济学人》杂志称之为“绝望的大陆”，而时至今日人们更愿意将非洲称之为“崛起的大陆”或“希望的大陆”，这一转变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中非合作论坛对非洲注入的强大发展动能。从“十大合作计划”到“八大行动”，从“九项工程”到“十大伙伴行动”，中非双方在论坛框架下持续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贸易投资便利化、产业对接、跨境金融、数字经济等领域的合作。中非贸易额屡创历史新高，近年来每年以两位数增长，中国不断向非洲扩大市场开放，是非洲最主要的外资来源国之一。中非之间的紧密合作切实推动了非洲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非洲经济自21世纪以来的大部分时间内保持中高速增长，在全球经济疲弱期亦保持发展定力，展现良好发展韧性。非洲在全球竞争力阶梯上的地位也呈上升趋势，在全球政治经济版图中的影响力不断提升。

其次，通过中非合作论坛的集体磋商机制实践，非洲联合自强的集体意识不断增强，参与全球治理的能动性和积极性显著提升。非洲国家一直在中非合作论坛的机制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论坛的成立首先由非洲国家倡导，此后非洲国家又积极推动论坛层次升级。中方充分尊重非方的需求和建议，对非方的提议进行深入研究，非方在机制建设、会议举办、文件制定等方面均发挥充分的主事权，非洲国家不再是单纯的国际援助“客体”，而是互利共赢合作的“主体”。双方在论坛机制建设中形成良性互动并产生丰硕合作成果。各类双边合作项目助力非洲国家提升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为推进非洲区域一体化注入新动力。中非合作论坛的集体对话机制也加强了非洲国家的集体身份认同，非洲各国愈加以联合自强、共谋发展的集体意识争取非洲在国际体系中的公正地位，更加积极地参与全球治理机制建设与全球事务。

二、中非合作论坛推进全球治理中的涉非议程，提升非洲在解决全球性问题中的参与度和影响力

非洲是发展中国家最集中的大陆，贫困、武装冲突、气候变化等全球性问题在非洲较为突出，全球性问题的解决离不开非洲国家的参与，然而非洲在当前主流全球治理机制和平台中的参与严重不足。例如，尽管非洲事务占联合国安理会议程的70%以上，但非洲却没有一个常任理事国席位，非洲国家在世界货币基金组织、G20等全球经济治理平台中的代表性也严重不足。中非合作论坛致力于推进可持续发展、和平安全、气候变化等涉非全球议程，非洲53个国家和非盟委员会均为其成员，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非洲在全球治理中的参与不足问题。

在发展议题上，非洲是全球贫困人口最多的大陆，消除贫困和实现可持续发展仍是非洲国家的首要目标。中非合作论坛始终把发展问题作为中心议程，加大对非洲发展和减贫领域的资源投入，帮助非洲国家更好地应对风险挑战，聚焦对接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在和平与安全议题上，非洲当前是每年发生国家内部冲突数量最多的区域，和平安全形势严峻。维和、反恐和执法等领域的合作一直是中非合作论坛的重点议程，中方支持非洲基于“非洲和平与安全架构”应对非洲大陆安全挑战和威胁，开展中非和平与安全计划，帮助非洲加强和平安全能力建设。中方也在安理会改革问题上支持就优先解决非洲诉求作出特殊安排。在气候变化与生态保护议题上，虽然非洲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占排放总量的比例最小，但却是受气候变化影响最大的大陆。中非双方在中非合作论坛框架下持续加强生态保护、海洋合作、荒漠化防治、野生动植物保护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2021年中非合作论坛第八届部长级会议通过《中非应对气候变化合作宣言》，为中非应对气候变化合作规划蓝图和务实举措。中方也积极支持非方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下参与全球气候治理，敦促发达国家落实对非洲国家在气候融资和技术转移方面的承诺。中非合作论坛中的议程与全球治理议程相辅相成，非洲通过参与中非合作论坛机制在全球性议题中发挥了更大影响力，丰富了全球治理的实践经验。

三、中非合作论坛引领国际对非合作，推动全球治理体系朝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

首先，中非合作论坛打造了“非洲+1”合作模式的样板，引领国际社会尤其是世界大国和新兴国家构建起对非合作网络，拓宽了非洲参与全球治理的渠道。中非合作论坛已成为国际对非合作的金字招牌，令世界看到了非洲的发展潜能与重要影响力，非洲亦成为各国争相合作的热土。韩国、意大利、俄罗斯、印度、印度尼西亚、土耳其等国家纷纷效仿中国，组建起“非洲+1”峰会合作机制。目前，七国集团和金砖国家等10几个国家和组织都建立了对非整体外交机制，形成世界主要大国和新兴国家与非洲的双多边合作网络。非洲在国际对非合作网络中处于中心位置，其国际影响力不断提升，为其参与全球治理积累了更多制度性权力。另一方面，根据各国对非合作战略重点，各类峰会主题侧重不一。例如，美非峰会以农业、基础设施、贸易便利化等领域为重点，意非峰会侧重天然气等能源合作，欧非峰会则聚焦气候变化、数字发展等问题。非洲国家可通过各类峰会与各国加强在不同全球性议题上的合作，寻求提升与全球治理其他行为体的利益接近度，进而增强其在参与主流全球治理平台多边谈判的有效性。

其次，中非合作论坛示范性地推进了全球治理规则的民主化，强化了全球南方国家的话语权，提升了全球治理体系的公正性和包容性。中非合作论坛自成立伊始便秉持平等互利、互商互谅的原则，各成员在论坛机制建设和合作项目推进中享有平等决策权，在非洲国家间产生良好反响。这也对其他国家的对非合作机制形成了示范作用，推动全球治理机制中的决策权向发展中国家倾斜，进而提升了国际关系的民主化。此外，中非合作论坛在经济和政治层面壮大了全球治理中的全球南方力量，推动全球治理博弈格局的改变。2024年5月在达累斯萨拉姆举行的中非智库论坛会议上，中非50国学者联合发表了“中非达累斯萨拉姆共识”，针对当前全球面临的重大问题和挑战提出解决思路和方案，这是迄今首个由南方国家提出而非由北方国家强加的国际共识，体现了非洲国家对自身发展规律和前途更加自觉的认识。中非双方基于中非合作论坛携手推进现代化，倡导符合全球南方国家自身国情的现代化道路，以中非现代化助力全球南方现代化，不断壮大全球治理中全球南方力量，有效推进了全球治理体系的改革。

四、结语

正如中非合作论坛非方现任共同主席国塞内加尔外长法勒所言，中非合作论坛惠及几乎所有非洲国家和所有领域，助力非洲加快迈向现代化，改变了非洲命运，必将作为国际合作的典范载入史册。在全球治理领域，中非合作论坛提升了非洲在全球政治经济版图中的地位，增强了非洲参与全球治理的主体性，强化了非洲在全球治理制度和议题中的参与度和影响力。未来，中非合作论坛将持续为非洲参与全球治理创建平台与抓手，助力非洲在全球治理中发挥更大作用，为不断完善全球治理体系作出中非贡献。

作者凌荷，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国际政治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