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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进”的实施路径与范围
文章来源:王南    日期:2013-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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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进”问题提出的背景有四点:第一,“西进战略”是我国全方位对外开放战略的使然,实际上我们在这方面已有行动。第二,“西进战略”是对我国目前外交格局中过分看重美、欧、日、俄等大国的调整或者修正。第三,是出于应对美国战略重点东移的考虑。第四,为了应对与解决目前中国与一些发展中国家,如朝鲜、缅甸、巴基斯坦等国新问题的反应。

中国“西进”的路径和范围有3条主要路线:第一条路线是:中国(新疆、西藏)——巴基斯坦、阿富汗——西亚——北非——撒哈拉以南非洲;第二条路线是:中国(新疆、西藏)——中亚(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等)——里海——土耳其;第三条路线是:中国(云南、西藏)——缅甸、印度、孟加拉国、尼泊尔等——印度洋——非洲。在这3条线路中,就现实情况而言,第一条线路即通往巴基斯坦的方向是最为重要和关键的,而且具有可操作性。第二个关注范围是“两区一洋”,“两区”是指阿拉伯/伊朗地区和非洲地区,“一洋”指是印度洋及其周边地区,也即中东地区、非洲地区,以及西亚、南亚和部分东南亚地区。这是一片幅员辽阔、资源丰富、人口众多、文明多样的广袤地域。 其他区域,如同中国的“西部大开发”战略一样,黑龙江、广西等省区并非位于中国地理上的“西部”,但也都被纳入其中,所以,不能从狭义角度理解中国“西进”的方向。只要是对中国持友好态度、愿意深化扩大对华合作的国家和地区,都属于中国“西进”的方向和范围,像柬埔寨这样的东南亚国家,还有大洋洲和拉丁美洲等区域其他地区也属于“西进”的范围,当然不一定是重点。 

中国“西进”依托的伙伴和依托平台有以下几点:第一是要有一批友好国家,像巴基斯坦、哈萨克斯坦、伊朗、孟加拉国、缅甸、埃及和苏丹等亚非国家,它们与中国之间长期保持着友好合作关系,彼此之间互信度较高,双方都有进一步扩大各领域交流与合作的意愿。所以,这些国家可以成为中国“西进”的重要伙伴,其中巴基斯坦的位置和作用极为特殊和关键。第二是重视两大合作论坛,即中阿合作论坛和中非合作论坛。诞生于新世纪的中国–阿拉伯国家合作论坛和中非合作论坛,已经成为中国与阿拉伯国家和非洲国家之间较为成熟、稳定的沟通、对话与合作的框架。中国“西进”战略不仅能以这两大论坛为重要依托,还可以使它们更加充满活力。第三是关注两个国际组织,即上海合作组织和亚洲互相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简称亚信论坛)。中国分别是它们的成员国。中国还是上海合作组织的发起国,并且是该组织的总部所在地。第四是充分利用其他平台,包括环印度洋地区合作联盟(简称“环印联盟”)、南亚区域合作联盟、海湾阿拉伯国家合作委员会(简称“海合会”)、伊斯兰合作组织(原名“伊斯兰会议组织”),都可以成为推助中国“西进”的潜在平台。中国是环印联盟的对话伙伴国,是南亚区域合作联盟的观察员国,与海合会建立了战略对话机制。中国与伊斯兰合作组织也有交往,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但这种交往和关系还可以进一步提升和加强,其中包括像俄罗斯等国那样,成为该组织的观察员国。 

中国“西进”面临的挑战:一是西方国家的干扰和阻拦。这可能是中国“西进”将会面临的最大、最主要的挑战和障碍,其中至少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其一,中国“西进”的方向和地域,在历史上多为西方列强的殖民地。时至今日,西方仍在那里有着巨大的利益,并将其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对于他人侧身其间怀有本能的戒备和敌视。其二,对于近年来中国的迅猛发展,西方的不安、焦虑和恐惧正在与日俱增。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阵营,为了遏制、限制和延缓中国的发展,已经着手布局对中国进行围堵。这种布局是全方位的,并非仅限于美国战略重点“东移”,还肯定包括其他方向,例如在非洲,美国已着手加强在那里的军事存在,还有法国对中非和马里的军事干预等。

二是与其他国家的竞争。资源丰富、潜力巨大的亚非拉地区,也同样吸引着新兴国家和其他非西方国家,像俄罗斯、印度、巴西和马来西亚等。这些国家在那里也都有着各式各样的利益诉求。它们在那里的存在也同样触动了西方敏感的利益神经。当然,它们在那里与中国也或多或少存在着竞争关系,尽管这些竞争更多是良性的,而不是对抗性的。这种竞争在相当程度上可以通过协商、协调与合作来降低或规避。

三是当地各种势力的纠葛与争斗。亚非拉地区具有幅员辽阔、国家众多、文明/宗教多样等特点,那里涉及相关国家、民族、种族、部族、派别以及宗教、教派等的矛盾、纷争和冲突,不仅十分繁多和复杂,而且广泛存在,其中许多至今尚未得到解决,有的甚至还有所激化和加剧,像厄立特里亚脱离埃塞俄比亚独立、南北苏丹分裂,以及阿拉伯—以色列之间的争端、阿拉伯人与波斯人之间的恩怨、穆斯林逊尼派与什叶派之间的纠葛,还有安哥拉的卡宾达、索马里的索马里兰分裂/分离势力等等。因此,中国“西进”时很难置身其外,也无法完全摆脱由此带来的干扰和影响。

四是不测变局及后果。中国“西进”所面对的环境毕竟是非常复杂多样的,其中某些国家和地区的时局变化也可能会超出预先估判,或是发生突变和剧变,所以,要做到事事顺遂、万无一失是不实现的,也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具体事项和个案层面上。例如,2011年阿拉伯变局波及北非国家利比亚,致使中国该国总计188亿美元的项目被迫中断。由于近年来缅甸政局发生重大变化,加之美国、日本的插手介入,中国在该国的密松水电站、莱比塘铜矿和中缅油气管道项目已经陷于困境。

“西进”的内涵包括:加强对西部地区的经贸合作;通过“西进”来提高中国软实力的影响;通过“西进”来寻求国家安全支点。在这方面,我们需要有所作为,美国战略重点东移给我们带来的主要是安全方面的压力,既然是应对美国战略东移,西进一定要在安全方面有所作为。 

西进与中国国家发展如何联系有这么三点:第一,要与中国的西部大开发联系起来;第二,要与国内穆斯林社会和穆斯林聚集区的安定和发展联系起来;第三,要与中华民族的复兴联系起来。所以,我们提出“西进”问题尤为重要,有利于延长我们的战略机遇期。 

(本文作者王南系中国察哈尔学会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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